“多谢太太夸奖。”赵鸣雁浅浅一鞠躬。
白芙裳笑起来,“回去休息吧,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赵鸣雁听从吩咐,与她道别。
回到住处,赵鸣雁洗过澡躺在床上,闻见枕头和床单飘出的洗衣液香味,掌根抚摸身下材质棉柔的床单,如在云端,手脚都没有知觉了。
陷入深睡之前,她隐约记得好像有桩事情还没办,又实在想不起来,心里揣着个疙瘩,三个小时后,她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披衣就往门外走。
外头天全黑了,花园里庭院灯像一个个发光的小蘑菇,虫声交汇,赵鸣雁沿着鹅卵石小径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
围着房子绕了半圈,到大门口,客厅门还没关,头顶巨大的水晶灯从天花板垂吊下来,四处不见人。
攀着扶手往二楼走,赵鸣雁挨个数,“妃妃的、老板的、太太的……”
也是睡迷糊了,她连门都忘了敲,压下门把手,径直推门而入。
房里灯亮着,却不见人。
难道在妃妃的房间?赵鸣雁关闭卧室门,正要往前走,身后一扇门内隐隐传来说话声,是白芙裳的声音。
在书房。
赵鸣雁调转脚步,径直推开书房门,白芙裳果然就坐在桌后面,一张脸被电脑屏幕照得白莹莹。
“太太我来了。”赵鸣雁欣喜出声。
她险些忘了大事!
偏过脸朝门口看过去,白芙裳快速往窗边瞟了眼,眉头皱起,“你来干什么?”
“哄你睡觉啊。”赵鸣雁说。真是有惊无险,幸好她想起来了。
“什么睡觉?”书柜后面走出个人,不是昆志鹏还能是谁。
白芙裳豁地起身,皮椅弹到墙边,转了半个圈,她大步朝门口赵鸣雁走去,“她说她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昆志鹏跟着走出来,手里捧一本书,推推鼻梁上眼镜,“失眠了,是不是认床,不习惯。”
“我来帮她解决!”白芙裳扯了赵鸣雁手腕大步走出,门“砰”一声合拢。
赵鸣雁被她拖拽着下楼,出了大门直接往花园走,沿鹅卵石小径,走到后院一楼的保姆房才停。
扯着赵鸣雁胳膊把她扔进屋子里,白芙裳抬脚踢上房间门,尖尖的手指头戳出去,指着赵鸣雁鼻梁,“你找死啊!你活腻啦!”
被逼到床边,赵鸣雁一屁股坐下,还犯迷糊,“我怎么了。”
“你跑到他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睡觉!你想害死我呀!”
白芙裳两拳乱挥,长发四舞,三十好几人,还是小女孩的动作,抓狂起来一点形象不顾。
赵鸣雁看着她,启唇试图辩解,张口却无言。
几秒的无声息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她,分析她的过度反应。
如果白芙裳真像自己说的那样,需要人哄睡,昆老板与她十几年夫妻,怎么不晓得呢,她又何必对他隐瞒。
是哪一环出了错?赵鸣雁蹙眉思索,还是从一开始就误解了、忽略了。
“等一等。”赵鸣雁抬手制止她的发狂,“你说什么哄睡。”
白芙裳两手叉腰,“干嘛!”
赵鸣雁眯起眼睛,“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所以这娘们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白芙裳双手抱胸,翘起下巴垂眼睨着她。
“你……”赵鸣雁想起来了,想起许多她过去不曾留意的细节。
想起她搭在腰间的手,她说她的腰“好有劲儿”,她脚尖蹭过她的小腿,她眼神中的许多意味不明,她总是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
房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对面女人应该已经洗过澡,换了件暗红的吊带睡裙,领口拉得极深,轻薄布料下丰厚本钱轮廓柔软清晰。
一坐一立,视线避无可避。
慢慢偏过脸,赵鸣雁垂下眼帘,沉默。
“不愿意?为难了?”白芙裳一腿蹬在床沿,倾身凑近她,香甜吐息喷洒。
视线描绘过对方瘦削的侧脸,高直的鼻梁,白芙裳伸出手,指尖沿她清晰的颌骨线条缓缓滑至下颌,指节一勾,轻托起,迫使她抬起脸来,“你知不知道,你耳朵好红啊。”
第 33 章 你一来哄我,我就好了
面前这张脸, 无论看多少次,都不免因她惊人的美貌而失语。
赵鸣雁总是不敢多看,也不敢细看, 如果一定要对视, 她会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直视白芙裳的眼睛而忽略其它。
另有一点,赵鸣雁忘了从哪里看来的, 大意是说话时看着别人的眼睛会显得更真诚, 更容易得到体谅。
所以坐公交车兜里少一块钱的时候, 赵鸣雁也试着用此类真诚的眼神凝望着司机师傅,试图感化。
她不言不语, 只深深地望着,耗得久了,对方总是先败下阵来, 冲她无奈一点头、一挥手, 允了。
日子久了,赵鸣雁的这双眼睛大概是练出来, 看谁都含情脉脉, 老道如白芙裳竟然也上钩。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谁也不能说自己绝对无辜。
赵鸣雁的脸稍带点苦相, 嘴角微微下撇, 搭配细长的鼻梁和一对深凹的眼窝, 她身体瘦高又微微驼背, 像爱人死了八百年每天都郁郁寡欢随时准备去殉情。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 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谁撞进她眼睛里都成了死而复生的白月光。
尤其是现在,那双红到滴血的耳朵, 落实她口硬心软的清冷自持人设。
更新于 2025-04-07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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