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边我吃不好也睡不好，”澈溪看着眼前只剩下汤底的碗，为了让云初相信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而且没有灵力，活下去真的好累……”
    话说得半真半假，没灵力是真的，活下去很累就是无稽之谈，他再怎么不行也是个有修为的一方大妖，生理需求几近于无，再加上变本体本就耗费不了多少灵力，睡一觉就能养回来。他还去动物园里兼职过——最开始他不知道姐姐也会来，什么生活方式都尝试过，但本土那些狼在他跳进去后就缩在一处瑟瑟发抖，呜咽声不像狼像是被驯服的狗。
    算了，那还不如勉强融入人类社会，至少他可以隐藏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
    后来被告知姐姐也有一天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他才开始有目的地攒钱，姐姐来到这个世界也会和他一样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吧，而且他不希望那么多人窥探到姐姐的美好——他没有给自己找情敌的爱好，所以他一个人出去工作就好，他可以养活姐姐。
    “累到去和别人对骂？”
    云初小声问了一句，她可没忘记那时候在摄像头里听到的忽上忽下的少年声音，而且那不是对骂基本是单方面的碾压。澈溪每次生气时总给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癫感，若是比他弱势的人估计就被带着跟他的节奏走，其实他真实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气没气到歇斯底里，谁了解呢。
    “姐姐就会取笑我。”澈溪笑了笑没说什么，接着卖惨就有些刻意，过犹不及，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姐姐要是对我的工作感兴趣，过两天我拍摄就带着姐姐，正好你也出门散散心。”
    还是把人拴在身边更安心，他总是担心云初会遭遇不测，关住的人是她，被拴住的人是自己。
    “如果我没有感冒的话，”菜味道不错，云初吃得舒心，一碗热汤下肚身上寒气似乎也散去不少，“顺便办一张电话卡吧，我们也好联系。”
    她对逛街没什么需求，最好还是买些必需品。
    更多的云初也没有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她现在的想法越来越像是在澈溪家里借宿一段时间，或者她可以提前使用那个机器联系人吗，云初想着回去就试试，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在雾气蒸腾中情绪变得模糊起来。
    “姐姐，”他低声唤，“你会为我留下来吗？”
    说完也怕自己得到回答，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等了片刻只有沉默，他又开始失望，怀疑姐姐是不是真的没听到时，他的手在桌底被姐姐的手掌握住了。
    柔嫩的温暖的手掌，带他走出生活的苦痛，无光的生活。
    “我得回去，澈溪，”她说，“那里是我的故乡，就算会毁灭，我也要努力找到不让它毁灭的方法……如果没有这个方法，我就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说实在的，云初不至于为了一个两个人回去，现在在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的存在了……没有了吧。
    但她的朋友们都在那里，她的过去，她选择的未来，她还是那个想法，你不回去我不逼着你，但你别拦着我回家呀，所以她握住了澈溪的手，声音带着笑意，“我不是为了哪个人回去的，而是因为那里就是我爱的世界。”
    范围小了，弟弟。
    在那一刻，澈溪忽然有些话想要脱口而出——好，既然你爱，那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但是这个世界的根基已经打好了，而且如果原来的世界注定毁灭，他不希望姐姐白白回去送死，现在就是他们谁能说服谁的问题。
    他可以说服云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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